花瓶里按季節插的花只是一朵,不是一束;只是含苞未吐的一朵,不是瓣舞香烈的一束;只是純白的一朵,不是色鬧彩喧的一束。
茶要的不濃
備茶的女人素面青衣,長長的頭發用同樣青色的布帶低低地系了,寬寬地覆了一肩,眉宇間的淺笑淡怨如陰天如霧氣如茶盞里盤旋而上的清煙如吹入窗來的帶地氣的風如門外欲侵階入室的蒼苔。
茶要的不亂
聽一個老茶工講,最好的茶葉要在含陰籠霧的天氣里,由未解人事的女孩子光了腳上茶山上去采;采的時候不用手,要用口。不能用牙,要用唇去含下茶樹上剛吐出的嫩芽。
茶要的不煩
茶本含堿,本可以清污去垢,而在這樣的小屋里飲這樣一杯茶,人會明白什么叫清樂忘憂,會明白有種溶劑可以溶解心情,可以消化生活。
“寒夜兀坐,幽人首務”,自古以來,一個人喝茶是做個好學生的基本功。一杯泛青的茶一卷發黃的史書,便可以品出志士的介然守節,奸尤的驕恣奢僭,便可以體會秦風漢骨,魏晉風流。不用如孔丘臨川,看著茶杯中水波不興,你也可以感知時光流轉,也可以慨嘆:“逝者如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