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只知道絲綢之路曾經是中西經濟文化交流的通道,卻不知從十八世紀中葉到二十世紀初,在我國北方草原有一條縱深通向蒙古高原和西伯利亞腹地乃至莫斯科、圣彼得堡的駝道——茶葉之路。這是一條被歷史塵封湮沒,被世人遺忘的中俄茶葉商道。這條沉寂了百年的國際商道,由內蒙古著名作家鄧九剛先生撰寫的《茶葉之路》喚醒了人們的記憶。隨著中俄兩國政治、經濟、文化各方面的友好,再次引起中俄蒙三國政府、企業、媒體的關注,將這一段塵封的歷史再現給今天的人們。
2009年陽春三月,柳綠花紅。我國一個新學科研究會——內蒙古茶葉之路研究會在呼和浩特成立。北京、山西、湖北、云南各路專家、教授云集青城,共賀這個性格別具的“學術嬰兒”的誕生,共商茶葉之路研究大計。內蒙古作家協會常務副主席鄧九剛先生,理所當然地成為學術界和大眾媒體關注的人物。
早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鄧九剛就在上海的報刊上發表了有關“茶葉之路”的文章。隨后有南開大學米鎮波教授所著《清代中俄恰克圖邊境貿易》,美國女學者艾梅霞也出版了一本內容相近的《茶葉之路》。鄧氏有關茶路的作品還有《駝幫》、《駝殤》、《駝村》、《大盛魁商號》等多部長篇小說問世,計三百多萬字,且大多再版發行。
中國是茶葉的原產國,早在公元16世紀,我國已有茶葉出口的歷史記載。到17世紀,中國的磚茶在俄國和歐洲已經培養起一個穩定而龐大的消費群體,西伯利亞一帶以肉奶為主食的游牧民族“寧可一日無食,不可一日無茶”。“茶葉之路”從公元1689年正式成為一條商路,距今320年。當年中國商人從南方采購茶葉匯集到歸化(今呼和浩特),然后以駱駝為運輸工具,途經烏蘭巴托、恰克圖、科布多,或走多倫、經棚、赤峰、二連等地,終點站是俄國貝加爾湖一帶乃至圣彼得堡。這條活躍了兩個半世紀的國際商道,橫跨亞歐大陸、綿延萬里,在地球的北部鐫刻了一條深深的文脈。
早在2000年鄧九剛先生《茶葉之路》正式出版發行后,即在北京、天津、上海、山西、湖北、云南、浙江、福建等省市,掀起了茶葉之路研究熱。周邊國家俄羅斯、蒙古、以及美國、歐共體許多城市,先后創立了研究《茶葉之路》的新學科,以“茶葉之路”命名的基金會、研究會、論壇會、藝術節、博物館等新事物,如雨后春筍,層出不窮。我區首府呼和浩特市與俄布里亞特共和國首都烏蘭烏德市,因《茶葉之路》緣分,結為友好城市。2008年“茶葉之路”再版發行后,風靡中國大陸及港澳臺地區,不少城市“一書難求”。臺灣還專門出版繁體漢字本《茶葉之路》,以饗讀者。
一部著作問世,在國內外引起如此強烈的反響,是不多見的。我們內蒙古的有識之士,從中受到極大地震撼和鼓舞,紛紛行動起來,查資料、作考證、搞研討,為重現250年前清康熙大帝與俄彼得大帝時代的商貿往事,為激活塵封多年的歷史記憶,為弘揚草原文明的豐富內涵,為大盛魁商號歷史經驗的古為今用,為促進中俄、中蒙、中歐之間國際貿易的新發展。他們和鄧九剛先生一起登程,開始了新的文化之旅。
沐浴著改革開放30周年的光輝,在我區成立一個研究茶葉之路的專門機構,已成各界人士的共識,可謂眾望所歸。在自治區黨委宣傳部,內蒙古社科聯和自治區民政廳的大力支持下,一個掛靠在自治區中華文化學院、具有法人資格的社會團體遂應運而生。俄羅斯國文化部、烏蘭烏德市、恰克圖市政府及全國許多省市都發電函祝賀,希望研究會探索亞歐茶蹤駝道,破譯中俄商賈謎團,傳承多元文化精髓,服務現代國際貿易。
歷史上的“茶葉之路”并非浪漫之旅,這是一條灑滿了血淚、遍布荊棘的探險之路。在茶葉之路的萬里征途中,蒙漢回等眾多民族兄弟生死相依、團結一心,戰勝荒野中的風沙雨雪,戰勝草莽中的盜匪猛獸,披荊斬棘,勇往直前,充分表現出中國各民族勤勞、勇敢、智慧和敢于開拓進取、不斷創新的精神;在長達兩個半世紀中,在北國荒漠、在異國他鄉奏響了中華民族團結的凱歌,為中華文化增添了全新的內容,為世界貿易史譜寫了宏偉的章節。鄧九剛先生再現這段歷史的《茶葉之路》,既有小說家的形象、情節,又有歷史學家縝密、嚴謹,還不乏思想家的深邃、敏銳。不愧為現實的一面鏡子。
沙塵湮沒的茶葉之路,可以和我國漢唐以來從長安出發的第一條絲綢之路,及以后從福建泉州出發的海上絲綢之路相媲美。毫不夸張地說,“茶葉之路”是集商貿、文化、政治、民族、宗教、民俗等多學科共生的知識寶庫,是一條昭示未來國際貿易的亞歐大通衢,也是一條鮮為人知的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紅色通道。
300年前,在這條商道上一批中國人走出長城,走出國門,走向蒙古、俄羅斯,走向世界,表現出我們的民族開始掙脫幾千年的歷史惰性和閉關鎖國的桎梏,創造了一種全新的交換方式和生活方式,讓兩種文明在草原上對話、對接。其過程艱苦卓絕,精神啟示耐人尋味。300年后的今天,我們要繼續發揚“敢為天下先”的“茶葉之路”精神,傳承“茶葉之路”的文化遺產,努力在經濟、文化、商貿等方面與世界接軌,為構建和諧世界作出中華民族應有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