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哥導(dǎo)讀:
每個人都有隱秘的身份,當(dāng)愛好太過出色的時候,我們甚至?xí)浰穆殬I(yè)...
記得有一次張涵予說他明天要去臺灣,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涵予哥又去淘古董,于是問他,又要把誰家的老物件鼓搗回來呀?他放下茶杯,淡淡的說:這次是工作,走金馬獎紅毯
我不禁慚愧的大笑,瞧瞧我都忘記你本來是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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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張涵予:影帝兼收藏家
文/ 景興燕
一部《集結(jié)號》成就了谷子地,也成就了張涵予,從而開啟了他“五料影帝”的生涯。 生活中的張涵予卻和古董少小結(jié)緣,對收藏情有獨鐘,尤其是明清家具,且有10年歷史了
愛上收藏
張涵予在熒幕上塑造了許多經(jīng)典的“硬漢”、“英雄”形象,熒幕之外他卻有著一份細(xì)膩的“古董長情”,這讓很多觀眾頗感意外和驚喜
張涵予從小生活在北京的四合院里。中國最傳統(tǒng)的建筑以及人與人之間質(zhì)樸的關(guān)系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尤其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喜歡去故宮、北海這些老地方,家里也珍藏著包括家具、字畫和瓷器等等的老物件。用張涵予的話說:“這給了我一種很模糊但是很深刻的影響。”
等到張涵予20多歲,開始學(xué)畫畫的時候,藝術(shù)的熏陶,自然使他對收藏有了最初的好感和喜愛。但那個時候,他還不懂收藏,也沒什么錢,就總?cè)ヅ思覉@溜達積累經(jīng)驗。那時候潘家園還只是野地,大土坡大土坑的,自然不像現(xiàn)在這樣琳瑯滿目。為了淘到寶貝,張涵予早市鬼市都去轉(zhuǎn)過。他先從便宜的瓷器和工藝品入手,即便這樣,買到假貨的幾率也很大,但這絲毫未影響張涵予的興致,他說:“回家當(dāng)寶貝似的包起來擱在床底下”。那個時候,張涵予還不是演員,當(dāng)然也沒有什么名氣。
收藏明清家具是最大的快樂
上世紀(jì)90年代,張涵予在影視界初露頭角,在馮小剛的電影《大腕》里出演一個異想天開的企業(yè)家。有一場戲在北京大山子拍攝,對面正好是一個經(jīng)營古典家具的大院子,他拍戲的空暇就走了進去。一進門,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對大漆的四出頭官帽椅,在一個黃花梨的大畫案后面擺著。他特別喜歡這把椅子,就跟老板談,最后花了一萬八買下來了
張涵予把那對椅子擺在家里的白墻底下,沒多久,馬未都來串門,剛進門就徑直奔過去,端詳半天,還連連夸著:“真高興,中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用古典家具作為陳設(shè)了。”從那以后,張涵予就開始喜歡明清家具了,用他的話說就是,家具可以陳設(shè),不怕摔不怕碰,壞了可以修,離生活很近,可以在使用中慢慢體會和欣賞。
明清家具收藏,給張涵予帶來了很多快樂,他說,“10年前收的東西,到現(xiàn)在一件都沒賣過,我覺得它跟我是有緣分的。東西放在那兒,每天欣賞它,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快樂和享受。晚上睡不著覺,一個人起來點根煙、沏杯茶,看著眼前這些東西,有無限的遐想。”而最讓人張涵予得意的藏品,是一張高古的羅漢床,三面高圍板全是滿嵌絞胎瓷板,應(yīng)是目前已知的實物里面最老的一張床,很有唐宋家具的風(fēng)范和味道。說起這,他不勝唏噓,這床差一點就與他失之交臂了
這張羅漢床原本是被一個美國人買了去。那個美國人娶了一個中國太太,美國人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睡在一張石頭床上。他太太就帶他到梁廣平那兒,挑中了這張床,交了定金后就回美國了,約好三個月之內(nèi)給他發(fā)貨。那年美國發(fā)生“9•11”事件,結(jié)果買主不幸遇難。這床陰差陽錯又留在中國了。按合同規(guī)定可以重新出售,梁廣平就把這床從庫房搬來擺上,他剛擺在那兒張涵予就進門了。他看到床沒走,自然很高興,當(dāng)下就決定要買,可一下子又拿不出那么多錢,就先交了5000美金定金。剩下的錢怎么辦?張涵予說:“玩命去掙錢,分了好長時間才給完。”
多年來,張涵予已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先到舊貨市場逛逛,看看那個地方的行情。即使到了偏僻鄉(xiāng)鎮(zhèn),也會憑著十幾年玩老家具的經(jīng)驗搜羅一番
“盯”上文玩
去年除夕,張涵予和王朔、馬未都、陳丹青等人在馮小剛導(dǎo)演家聊天,他把剛收的一塊帶底款的明代英石小山子,拿出來給大家品評,還興致勃勃地引用了西方人對中國文人賞石的評語:“能量的核心,地球的骨骼。”沒想到,王朔當(dāng)時就反駁了,認(rèn)為“能量”是沒有核心的,“地球的骨骼”倒還準(zhǔn)確。 這一疑問,讓張涵予對“能量”一詞警了心,他解釋道:“‘能量’可能包含的是文人的一種情懷,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的能量。”王朔緊跟著說:“那就應(yīng)該叫‘情懷的核心,地球的骨骼’。” 張涵予當(dāng)下表示贊同,爭論終于“和解”了。
在張涵予的文房山石藏品中,他尤為喜歡的有兩件,一件是在嘉德拍得的瓷雕山子;一件是在保利拍下的仿元代漆器剔犀的紫檀香盒。值得一提的是紫檀香盒,原是明朝著名畫家、文學(xué)家和書法家文徵明“停云館”書齋的雅玩,后傳到宮中又經(jīng)乾隆皇帝把玩許久。在張涵予心里,這個香盒不是多少錢所能涵蓋其意義的,其真正的價值與文徵明這個人,他的作品、他的思想、他的經(jīng)歷、他所處的時代相關(guān),所以,張涵予堅持拍了下來
撿漏和打眼
對于玩收藏的人來說,他們津津樂道于撿漏的故事,也期待“奇跡”有天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幸運。正如那句話:“機會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
喜歡上收藏以后,張涵予經(jīng)常會與圈里的朋友交流,聽得多了,見得多了,他慢慢悟出來,真正的老東西,有一種氣場。這個氣場跟新東西是不一樣的,它閃爍的光澤,散發(fā)出來的味道,給人的感覺,傳遞出來的氣息都不一樣。大概六七年前,憑著這些領(lǐng)悟,他撿了個大漏。
有一天早上,張涵予去逛潘家園,在地攤上看到了一個黃花梨的插屏,非常精美,它的氣息和味道,在散著的眾多瓶瓶罐罐里,是那么“鶴立雞群”。他緊張急切又強壓抑著,與老板交談起來。老板著急用錢,且認(rèn)定只是草花梨,只要價兩三千,張涵予沒還價趕緊買下來。那是非常完美的一個插屏,上好的海南黃花梨,張涵予判斷應(yīng)該是康熙年間的,至今還珍藏在他的家中。
撿漏自然是值得津津樂道的事,而打眼也是在所難免的,從事哪一行業(yè)不需要交一點學(xué)費呢?張涵予如是說,也從不忌諱與人分享他的打眼經(jīng)歷。
有一次在湖北,經(jīng)人推薦,張涵予買了一大堆漆器。那人說,錯不了,全都是戰(zhàn)漢脫水后的漆器,后來張涵予找專家看過,還專門去湖北博物館了解,被證明不過是高仿罷了。是當(dāng)?shù)夭┪镳^退休工人的高仿,他們掌握了修復(fù)漆器的技巧,用出土的楚國棺木做木胎,做出來的東西就像脫了水的。張涵予說:“買這些東西,我就上了沒有文化的當(dāng)了。你可以先看看書啊,國家脫水一件器物需要好幾年的時間,大概費用是五萬塊,用脫水機一層一層地來做,那么,他才賣你一兩萬,怎么可能?”事后他總結(jié)到,不能光聽別人怎么說,自己要有理論知識,要學(xué)習(xí),要看書,然后才會心中有數(shù),才不會買到仿制的東西
痛并快樂著
被問及收藏對自己的影響,張涵予說:“那就是痛并快樂著。”
他解釋道,“痛”,其實所有搞收藏的人都有體會,那就是永遠(yuǎn)都沒有錢,永遠(yuǎn)都捉襟見肘。有時候看到幾件東西買不起,實際上可能賣兩件手里的藏品就可以換來了,可張涵予不行,就是舍不得。所以,老在為錢的事情發(fā)愁。有時候就借錢去,有時候不得不忍痛放棄一件東西;有時候買了一件東西,貴了,回來又糾結(jié)著,是不是退了;有時候想著,還需要再買嗎?有時候遇到一件好東西,幾天都睡不著,老想著……
如此糾結(jié)的心,直到發(fā)現(xiàn)有好東西而又有能力可以買下,將要去買的時候,才前所未有地舒展開來。張涵予說,那是最幸福的時刻,感覺馬上就來了精神
“痛”與“快樂”的極致體驗,牽扯著張涵予,也讓他更加明白,收藏于自己不是演戲生活之外的“調(diào)劑”,而是不可或缺的一種“情結(jié)”,是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至于藏品將來的歸宿,留給后代還是捐出去?要捐的話怎么捐?這些問題張涵予都沒有想過。他說,一想快樂頓時就沒有了。現(xiàn)在,他只享受其中。養(yǎng)眼養(yǎng)心的同時,還能豐富自己的知識,提高自己的審美
張涵予有一大幫收藏圈的朋友,像馬未都、曾小俊、張金華、劉傳生、黃玄龍,都是他的座上賓。閑暇時,他們經(jīng)常聚會,品普洱、玩家具、欣賞文房器玩……他還有一個夢想,希望將來條件成熟時,也能夠像很多歐洲私人博物館一樣,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博物館。而眼下,他自謙地表示,還只是學(xué)習(xí)和積累的過程,但他依然很陶醉,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