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制造之初,鐵壺就有了高低相差極大的兩個身份:一是家庭日用,一是饋贈收藏或煎茶禮用。
家庭日用的鐵壺只是作為一個煮水器來使用,這類鐵壺價格低廉,更講求實用,在鑄造方法和表面修飾上花費的工夫極少,以此提高產量,應付普通大眾的大量需求。
所以早期家庭日用的鐵壺大多很少銘印鑄物師的名號等印記,大多數鐵壺不假修飾或只有簡單飾紋,偶爾飾有山水浮雕,也是凸起極低的速成手法,其壺蓋多為鐵制。
用于饋贈收藏的鐵壺恰恰相反,它們多由雇主屬意訂購,制作者幾乎不惜成本,鑲金嵌銀,壺蓋也是用不易腐蝕且做工精美的銅蓋,蓋內一般會題有制作堂號,另外身款、底款也會一一俱全。
這樣的鐵壺制作起來極其費事,產量極低。例如龍文堂在最盛期時,一年所生產的鐵壺也不過150把,與家庭日用的鐵壺相比較,這樣的產量是極低的。
這樣的壺大多是用失蠟法鑄造,一個精心雕制的蠟模只能制作一把鐵壺,壺的整體藝術效果達到非常高的水平。
根據史料記載,最晚,在1868年前,鐵壺已經用鑲嵌藝術來稍微地進行裝飾了。
在十九世紀日本西部的大城里,鐵壺隨著煎茶的影響而發展起來。它從一個用于展示的藝術品而成為富裕階層社交、生活的時尚品,其中一些帶有或多或少的裝飾,在煎茶中廣泛應用。煎茶除了在特殊場合享用以外,在朋友互贈鐵壺、休閑時刻、演奏音樂等時也享用。
鐵壺作為家庭器皿的發展是基于兩個原因:
第一,鐵壺已經深深地融入到日本西部家庭的日常生活中了,成為中產階層和上層社會家庭必備的用品。
第二,鐵壺的傳播更為廣泛。
萬·茲鮑德描述了十九世紀初日本民間日常生活的飲茶盛況,便可說明鐵壺使用的廣泛:“茶水是用普通方法泡制的,它在茶壺里煮沸,每頓用餐都要喝,每時每記得都在喝,而且每個階層都在喝。”
當時是一種隨時隨地都在沏茶喝的狀態,當客人光臨,第一件事就是在其面前放上茶具。鐵壺成了每個家庭不可或缺的用品。
鐵壺除了煮水,在民間另有一種有趣的用法:把小石頭罐放進鐵壺,罐里裝著酒,以此來暖酒。這種用法在日本作家國木田獨步(1871~1908)所寫的小說《無法忘卻的人們》中描述過。
在日本北部的農村,幾乎每家每戶都用鐵壺,在廚房里,房間的中央生著火,鐵壺用一根鏈子吊在火上,其他的壺圍聚在這個壺的周圍加熱。
在1815年左右,一個名叫藤田善九郎的手工藝人,他專門生產簡單和便宜的鐵壺。他盡量地使制作簡單,以此降低價格。
他的制作工藝簡單到沒有裝飾,或者只有簡單的圓形交叉圖案,沒有為模具制作細致的紋理,因此表面顯得粗糙。一般用鐵壺蓋,偶爾也用簡單的青銅壺蓋,壺蓋上的把手是簡單鍛造,并且是固定鑄在壺蓋上,中空部分制作粗劣。
只因這樣的壺節省了時間和精雕細刻的成本,所以售價低廉,正好符合了農村家用的廣大需求,所以其他鑄工很快學著他的樣子參與到這一市場中。這種產品,被稱為一名馱物,或個人低檔物品。
而隨著社會的發展,鐵壺開始退出歷史的舞臺。低檔鐵壺更是在褪去實用價值之后再無市場。留下的老鐵壺多為以饋贈收藏、煎茶禮用為主的高檔品,而日本的釜師也在市場需求的導向下對新品鐵壺的制作更加精益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