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喜歡喝茶,茶因人的味覺、加工程序不同,于是有了極品與普通之別,倒茶人年長日久也琢磨出一門武藝,稱之為茶道。時下茶道盛行,并且成為人們喜歡研究的一門學問。人們喝茶到茶樓,南方喝茶大多與竹有關,竹桌、竹凳,在四面敞開的竹制竹樓里,瀕水臨風。喝茶人悠閑,倒茶人穩重,一脈細流就流出了江南水韻。四周是錚錚淙淙的溪流,杯內融合著猶如茶姑的脈脈清香,喝茶還是原地原水的好。
生在北方遺憾雖有,但仍然可以有緣于那些模擬江南風格的茶樓店鋪。那天一行七人到譚英雄魚頭火鍋城,服務生捧一桿長嘴茶壺,變換著優美的姿勢給我們續茶。茶永遠不涼不熱得正合適。房間里,竹制的屋頂,具備四川風格的裝飾,烘托出一杯香茶的高貴典雅。席間都是舞文弄墨之人,慢慢品,細細嘗,自然茶如人,人如茶。
服務生的茶道茶藝讓我開了眼界,在這小縣城里,有很多富麗堂皇的酒店、酒樓,五彩斑斕的裝飾,顯示出我們的富足和豪放。但這小小的充滿人情味的講究茶道的地方卻更讓我留戀,這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地方,讓我產生了夢里不知身是客的疑惑 。
喝茶是一種文明,不同于喝酒,沒有推杯換盞的嘈雜,也沒有勸酒的習俗,它卻讓人于健康、風度無損的輕微刺激中怡然自樂。泛著白沫的啤酒和有些度數的白酒,在綿延醇冽有著國粹、遺產、詩意、文化之稱的茶面前,依然應該俯首稱臣。酒和茶都是古老而奇妙的。酒能成人之美也能令人身敗名裂,能和人倫、也能亂性德。所以有人說它是“福水”,又有人稱它為“魔漿”。茶就不同,喝出的更多是禪,故被稱為甘露、云液。唐朝盧仝的《走筆謝孟諫議寄新茶》詩又被公認為茶詩中的千古絕唱,被視為“天下第一茶詩”: “碧云引風吹不斷,白花浮光凝碗面。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分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這“七碗茶”,把飲茶從“喉吻潤”、“破孤悶”到心境逐漸空靈、漸入佳境,最后飄逸欲仙,進入禪的境界的深切感受,幾乎推到了極致。
茶是中國歷史源遠流長文化的高度積淀,近年鐘情于喝咖啡加牛奶加糖的人們也慢慢走進了茶館。茶的誘惑和魅力也曾給我們造成災難。據歷史記載,到十九世紀,英國對中國茶葉的需要已經到了難于控制的地步,以至只能用鴉片來平衡白銀的進出。那時,英國已經成為飲茶成風、無茶不成禮的國度。后來他們又試驗在自己的屬地印度種茶而成功,喝茶,提供給我清醒而獲得片刻放松的借口,于是每天就有了一種以喝茶為節拍的生活節奏。即使與飄著奶香味的啜飲一杯咖啡的小女生對坐,我也能坐懷不亂,只喝茶。
小聚小散,七碗花茶,情誼已經盡在茶中。